顾北尧开车去医院的路上，因为下雨，车开得比较慢，快进入市区的时候走一段听一段，顾北尧被堵车闹的着急，林夏又只言不发，整个人都毫无生气的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雨。
又是红灯，前面的车也堵成长龙，顾北尧耐心见底，拍了几下方向盘之后拿出一支烟。
不能开窗散味，他只拿在手上，偶尔放在鼻前闻，目光这透过后视镜定在林夏身上。
“林夏。”他试着喊了她一声，意料之内的没有得到回应。
他开始害怕了，怕林夏变成之前那样。
车一直慢吞吞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医院，夏天的雨总是一阵一阵的，这会已经听了，顾北尧急着在路边停车，路面有水坑，积着一层水，顾北尧推门踏出一步，就被溅湿了裤脚。
他绕过去拉开林夏身侧的车门。
“来。”
林夏的腿刚迈出来，就被顾北尧捞着腿弯抄着后背抱了起来，一直到医院门前干燥的地面上才把她放下。
他低着头，盯着林夏叫上那双鞋，那是他们一起逛商场的时候买的，买的时候她就嘀嘀咕咕说了，这鞋不能过水。
“为什么要买不能沾水的鞋？”
林夏有了点反应，也低头看脚上的鞋，小声道：“小恬说，有个有钱的男朋友，买东西可以不看价码和实用性，如果对方心疼钱就是渣男。”
“……那它脏了怎么办？”
“扔了。”
“……”顾北尧一度还觉得林夏很节俭，那绝对是错觉。
“走吧，我们进去检查一下。”
林夏有些怕，拉住顾北尧，一个劲的摇头，“我们去散散步吧，我刚才可能是看见警察太紧张了，没事了。”
说完林夏就朝外面走，可大雨过后的地面都是水，林夏心事重重，说话也提不起劲，只停在屋檐下，回身朝顾北尧张开手，小声道：“老公背我。”
林夏被顾北尧背着，顺着林荫道走，已经很晚了，路灯下只有他们两人的影子，顾北尧担心林夏怕黑，尽量走在路灯灯光最强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去找他？”
“我就是想问问他为什么忽然退出公司的管理层，刚好他也给我发了消息，我就去了，没想到，你认识那个警局的人吗？我想知道他的死亡鉴定结果。”
“你为什么一定要关心他的事？”
“我就是怀疑……”林夏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拍着顾北尧的肩，“停一下停一下，那个是周文熙吗？”
林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摄像机，聚焦在远处的一辆车上，双指划拉着屏幕放大画面，确认了驾驶座上的人就是周文熙之后又把镜头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人。
林夏在脑海中搜罗着那张脸，但还是觉得陌生。
“冯静然。”顾北尧淡淡开口，解答了临夏的疑问。
林夏惊讶，“周文熙和冯静然？难道她们认识？”
原配和前夫出轨的陪酒女，这两人居然有联系？而且看起来还相处和谐。
“难道你知道这件事？”顾北尧的反应更令她好奇，仿佛并不惊讶，“何祺被判净身出户的证据之一就是他出轨，如果周文熙和冯静然有联系，不排除她们共同制造伪证的可能性啊。”
“我知道，但是周文熙是我的当事人，我只会采用对我方有力的证据。”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回家之后，顾北尧带着林夏来到书房。
他从书柜的某一层拿出一份文件，林夏翻开，里面是周文熙和冯静然碰面的证据，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是四个月前，再往后翻，没一张照片上都有日期，证明周文熙和冯静然一直有断断续续的联系。
看见这些证据，林夏的头脑很混乱。
跟何祺通话的内容也渐渐浮现在脑海中。
他说，周文熙靠离婚敛财，他是不会让她得逞的，迟早有一天会把属于自己的财产夺回来。
他对周文熙恨得牙痒痒，连表面的夫妻情分都没有了，难道真的像周文熙所说，他是出轨吗？会不会是其实他们早就划清界限了，只是为了孩子没有离婚而已。
顾北尧看出林夏全身都在颤抖，他上前，扶着她的肩膀，林夏有些敏感，在他碰到自己的瞬间就躲开了。
她就是把那份文件夹甩在他面前，“所以这个案件的事实到底是什么？是周文熙联合冯静然一起坑何祺的吗？”
“这份证据只能证明她们相识，不能武断的推测她们就是在预谋陷害何祺。”
“顾律师不是最严谨的吗？查案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为什么要把这个线索隐藏起来，为什么不查？”
“我只要达成自己案件的目的就行了，这只是意外的收获，我没有义务去查这件事。”
“你的目的？”林夏苦笑了一声，“你的目的，就是颠倒黑白吗？”
“呵，颠倒黑白？”顾北尧被她气笑了。
很久以前，她也这么说过他，是林夏父亲被穆辞陷害欠下巨款的时候，林夏以为顾北尧要帮穆辞打官司，那时候冲动说了他颠倒黑白，还被他冷言冷语嘲讽了一番，她最终是对付不过他的。
“费力不讨好，我接这个案子并不划算。”顾北尧冷冷转了过去，准备离开书房。
林夏脾气也上来了，“费力不讨好？你要讨好谁啊，我吗？因为我想帮周文熙所以你费尽心思颠倒黑白，制造冤假错案，让周文熙胜诉，你觉得这是我想要的？我还得谢谢你啊。”
“林夏，你……”难得是林夏把顾北尧弄得语无伦次。
林夏没再理他，抢先离开了书房。
隔天，林夏找到了付云笙的号码，上面显示是国际长途。
付云笙对林夏的印象很好，没有拒接她的电话。
“是付总吗？”
“是我，没想到林总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其实他已经听说了林夏辞职的事情，但他深谙新闻报道真真假假的事实，并不觉得林夏真的已经离开了公司，不然也不会给他打电话。
“听说公司最近业绩不错，我就是想问问付总有没有进一步合作的打算？”
“公司的事情我已经交给总经理打理了，我之后让他跟你联系，我最近在国外处理一点事情，暂时回不去。”
“是分公司的业务出了问题吗？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不用客气。”
“没想到林总这么有情有义。”
“作为合作伙伴，当然要互相帮助，正好我在国外也有些人脉。”
“不用了，但还是很谢谢林总，林总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要问我吧？”
“被你听出来了，那我就直说了，您认识周文熙吗？”
付云笙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林夏就耐心等她，过了好一会，那边才开口。
“我认识她的弟弟，周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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