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到了门口的鸢娓发现身后没人，转身回来，抿着嘴瞪着将夏暖拦住的亓倾。
像一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鸢娓，过来。”忽然，亓倾转头看他。
鸢娓上前，却不是走过去。他双手环胸，小身子飘离地面飞到了亓倾的面前。
他才不想走到亓倾面前被他俯视。
自己小孩子的身高实在是不太让人满意。
亓倾看穿了鸢娓的心思，只是抿嘴一笑，没有多说。他拉住鸢娓的手，鸢娓被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脑袋里不知道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不等鸢娓多做反应，亓倾将一只软软的手掌塞进他的小手里。鸢娓看过去，却发现是夏暖的手。
“呼。”鸢娓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亓倾被海月蓝田两个传染了。幸好幸好，不然自己还打不过他，跑不了。
“牵好暖儿，别把人弄丢了。”亓倾说道。
“哼，女人。”鸢娓看着有些茫然的夏暖，又看看他们牵着的手，语气颇为不耐烦，“麻烦。”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他还是配合着夏暖的速度，牵着她慢慢离开。那只白猫氲染甩着尾巴跟在他们身后。
冥天看着他们从门口消失，才移开了目光。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拧着眉朝亓倾看去，“殿下，这小丫头是真的失明了？”
亓倾侧脸看他，手中还端着茶，“怎么，冥天爷爷觉得不是吗？”
“刚才我看了她的眼睛。确实是已经失明。”冥天说着，只是紧蹙的眉头并未舒展，“但是，刚才靥王指着点心让她吃。她就像看得见一样。”
没有摸索没有慌张，落手摸碟取糕点。
“嗯，是啊。”亓倾笑了笑，眸光深邃，轻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呢。”
“老夫不知。”冥天很坦诚，他想了想又问，“不过，靥王是故意试探她的？他也在怀疑吗？”
出乎意料的，亓倾摇头否决，“不是。”他顿了顿，重新看向冥天，目光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暖儿失明这件事，他们都不知道。”
只有你知我知。
“什么？”冥天吃惊瞪眼，“怎么会？是他们把这丫头带回来的。”
“一直以来是天奴贴身照顾她。”亓倾放下茶杯。
冥天疑惑。
天奴贴身照顾？殿下居然把自己的暗卫放在人界那么长时间？
这不合理。
不过殿下的事情也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再不合理也发生了，发生了他也不能说什么。虽然殿下私下称呼他一声冥天爷爷，但是他可不敢真把自己当成长辈。
转念一想，天奴是殿下的人，不能说的事情自然不会外传。也就是说天奴在夏暖的身边将她目不可视的消息隐瞒了下来，瞒着……
靥王和卞王。
为什么？
冥天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神情已经替他问出了问题。
亓倾平静的看着他，目光淡然，“暂时不想说。让他们慢慢发现吧。”
冥天语塞。
殿下想要任性还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亓倾转身向外，“至于暖儿的眼睛到底失明与否，你可以慢慢观察。”他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记得看看命星。”
说罢，他朝外而去。
冥天应声，躬身相送。
霞光收拢，夜色蔓延。
鸢娓牵着夏暖从巨大的花园中穿行而过，浓郁的花香飘散在空气中。远处有灵奴或守候或来往，这条路上却只有他们两人一猫。
“刚才那是谁？”夏暖拉着鸢娓的手问道。他手比她小了许多，小小的，软软的，像一团小棉球。
“谁？”鸢娓反问。
夏暖抿了抿唇。
“和天奴一样一叫就出来的人。”她说道。
“就是小茧。”地上的氲染替她补充。
“哦。”鸢娓恍然，理所当然的回答，“我的暗卫啊。”
这语气还有一些不理解，不理解夏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的暗卫有什么好奇怪的。
对了，夏暖不是晋灵界的人。
而且又失忆了。
“暗卫。”夏暖重复，然后问，“小茧是你的暗卫，天奴是亓倾的暗卫？”
“嗯，是啊。”想明白之后，鸢娓很理解得回答着她的问题，“暗卫可以帮我们做很多事，很方便。也能保护我们。”他顿了顿，眼睛亮晶晶的，还扬起了自信的笑，“不过我们本身也很厉害。”
夏暖笑着应声。
氲染斜睨了一眼这个自大的小孩。
“这里有夏侯府吗？”忽然，夏暖问道。
夏侯府？那是什么。
氲染奇怪的看了一眼夏暖。
“皇城里没有。”鸢娓想了想，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宝蓝色的漂亮眼睛滴溜溜的一转，似乎在思索，“但是很耳熟。”
夏暖的脚步一顿，耳熟吗？那就是真的有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并不是自己梦里凭空捏造的。
“啊。”鸢娓叫了一声，他看着夏暖，“我想起来了。夏侯府，化玉城夏侯家，曾经和风家齐名的大家族。”
曾经的，大家族。
那么现在已经覆灭消失不在了吗。
夏暖牵着鸢娓的手紧了紧，问得有些艰难，“化玉城……在哪里？”
“不知道啊。”鸢娓眨眼，宝蓝色的大眼加上他的表情显得十分无辜，甚至还有点委屈。
他为什么要知道在哪里。
需要去的时候自然有人引路的。
他才不需要去记一个地方在哪里。
“哦，不知道啊。”夏暖也有些委屈，神情和鸢娓颇为相似。本来以为能够通过这个地方知道些什么。
既然自己梦见过，那一定是曾经见过吧。
见过的话，那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是看得见的吧。好想知道自己看得见的时候的事情。
氲染看着两个都无辜委屈的人，翻了一个白眼，“化玉城在皇城的东面。”
“原来在那里啊。”鸢娓眼睛一亮，作恍然大悟状。
夏暖一愣，氲染知道？
“那距离这里……”她说道，不过被鸢娓打断了。
“小暖！”鸢娓的声音有些惊讶，“你不是失忆了吗？你怎么知道夏侯府？”
闻言，氲染也回过神来，目光紧紧盯着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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