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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天书院 > 柳玉竹施韵舟 > 第164章 打脸
 
“难不成此事当真还有第三个人在场?”县令直到这个时候才听出了点门道。

“不错,若是张小哥与许大嫂几位都没有撒谎的话,时间线也都是对的上的话……就是说在案发当日,许大嫂打了酒回了娘家后,张小哥不胜酒力离开前,张大哥还是康健的,那么假设有第三个人此时进了张家……”俞文延将自己昨日与柳玉竹的推演娓娓道来。

“简直是胡扯!”许氏此刻再也保持不住原来的淡定,一脸焦急的模样反倒显得有些心虚,“若是我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夫君,不仅时间上对不上不说,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且身怀有孕,如何能敌过当家的那般魁梧的壮汉?”

“是不是胡扯,还要看县令大人如何断绝,许大嫂这话未免有些太过武断。”柳玉竹左右已经站到了公堂上,毫不客气地出声冷斥道,“还请许大嫂听完我等的证词再说。”

“本官给了你们三日的时间调查,可若是你们只能查到这些全然无力的证据,单凭片面之词却是无法替张二狗翻案。”县令此事也看出了这桩命案后似乎还有一些隐情,面色有些为难道。

“小生调查了三日自然查到的不仅这些,”说着俞文延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由手绢包裹着的东西,上前一步递给了衙役。

衙役将东西呈上了县令的案台,县令看着手绢中包裹的东西,有些不明所以:“这是何物?”

“这是小生自张家大哥腹腔中取出的食物残渣,检验过后确认其中有麻沸散的功效。”俞文延解释道。

“胡说,你一介书生如何能鉴别什么是麻沸散,更何况麻沸散无色无味,便是太医院的杏林高手要检查也要费上一番功夫……”许氏更加激动了。

“哦,”俞文延见许氏说得详细,面上表情似笑非笑,直到许氏说完了才幽幽开口,“忘了告诉诸位,小生不才虽虚担一身进士官身,却无官职在身。区区不才,本职乃是白骨阁阁主亲传弟子,却不知这身份可有资格鉴别许大嫂口中的麻沸散?”

俞文延的话一时间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一时间又激得在场的众人议论纷纷,便是堂上的县令都对其投来了赞赏敬佩的目光。

两院二阁一直以来可都是百姓心目中的无上之地,白骨阁出来的学员,哪怕只是外门学子都要受人万般推崇的!更何况现在在场的可是活生生的白骨阁内门学子,且还是亲传弟子,更是进士功名在身的亲传弟子,那可是未来的白骨阁阁主啊,谁敢质疑其的专业水平?

没看到一旁的仵作大人一脸激动的样子,就差给人家跪下了吗?

话虽如此,为了稳妥起见,县令还是让仵作接过了俞文延递上来的证物,再度好好检查了一番。

在仵作检查的期间,县令态度也好了不少,再一看许氏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地瘫软在地,心中顿时有了决断:“俞先生的意思是有人在张大狗的酒菜里下了药,在张二狗走后才折回张家,趁着张大狗昏迷取了其性命?”

“小生正是如此推断的,”俞文延揭露了自己的身份,态度依旧温和有礼,“此外,家妹也在搜寻证据期间打听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不知许大嫂与大人可有兴趣一闻?”

县令与下头看热闹的百姓们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见秋离如斗胜的公鸡般,高昂着头领挺着背脊,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这两日我们主,姐妹二人倒是在街坊邻居那边打听到了不少有趣的消息,听闻许大嫂善于交际,尤其是在张大狗不在的期间,与村中不少的人家都交好来着?更是听闻许大嫂近日与邻村的李屠夫交情不错……”

秋离的话言简意赅,虽没有说得直白,却也让在场的人听了个清楚,这分明是在说许氏不守妇道呢!

许氏跪坐在下方,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如调色盘一般脸色变幻莫测。

“……听言两月前,张大狗于家中曾与许氏发生过激烈的争吵。奈何夫妻间的吵架放在咱们这种乡间早已是稀疏平常,谁也没曾想过许氏会大胆到敢杀人吧?”秋离说到后来已经懒得再替许氏遮掩。

“我们姐妹二人询问过邻村的人了,只道是案发那天李屠夫便借故要外出采办一些猎物,出了远门,早早便不见人了。直到前些日子县令大人传令即将给张二狗定罪时,这李屠夫才两手空空的回来……对此许大嫂,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说完这些柳玉竹教她的话,秋离一脸求表扬地看了一眼柳玉竹和俞文延,两人都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换来了秋离一脸得意自豪的灿烂笑脸。

县令虽不算精明,却也不笨,听到这里傻子也听懂了这桩案子里的弯弯绕绕。

“嘭!”惊堂木拍在案几上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公堂,“岂有此理,来人啊,去把临县的李屠夫给我抓来!”

衙役应声离去后,不禁是县太爷回过神来有时间好好审视跪在下方的许氏,就是外头看热闹的乡亲们也都纷纷对着许氏指指点点开来。

“我早就说了这个许氏就不是个老实的,当初张大狗一不在家就见她穿得花枝招展……”

“是啊是啊,可怜当年张大狗为了娶她几乎花光了家中钱财……”

外头村民们的议论声皆落入了众人的耳中,县太爷冷眼看着许氏逐渐面如死灰,出声道:“许氏,你可还有什么要辩驳的?!”

“大人,妾身冤枉啊!”似乎是绝地的呐喊一般,许氏哭的悲切,“民妇数月前与当家的争吵,是因为……是因为当家的准备倾尽家中财产,为二狗聘亲。可民妇腹中已有了孩儿,民妇吃苦便也罢了,这孩儿却是万万吃不得苦的呀……”

许氏哭得真情意切,看上去好不可怜,外头议论她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毕竟人总是同情弱者的,而百姓的口风却是最好被引领的……

柳玉竹见不得许氏这幅虚情假意的模样,更是最看不惯有人拿孩子坐幌子。本打算静静杵在一旁看戏的她终于没忍住,出声道:“若是小女没有看错的话,许大嫂这肚子应当只有三个月出头吧?两个多月前,便是宫中的杏林圣手,怕也难诊断出胎儿的存在?”

正哭的期期艾艾的许氏没料到柳玉竹竟还有这么一说,哭声戛然而止,停了半饷才又哭道:“你毕竟是没有生产过的姑娘,哪里懂得这些,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不过了……”

“哦?”柳玉竹见许氏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唇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忘了告诉许大嫂了,小女与家兄同出一个师门。”

俞文延也没有想到一贯喜欢低调的柳玉竹还有这么一面,笑着接着她的话道:“小妹与小生同出一个师门,与医道一途上却要更胜与我,尤其擅长妇女医道。”

若说柳玉竹的话已经是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了许氏的脸上,俞文延的话就是另一个巴掌,兄妹两的“男女混合双打”简直打得许氏的脸啪啪作响,隔得老远外头看热闹的乡亲们都能感受到许氏火热的脸庞和尴尬。

就在众人一度陷入赞赏柳玉竹二人不屑许氏的时候,县衙外忽然听衙役们高呼:“嫌犯李屠夫带到!”

“别抓我,别抓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杀人!”人还未到,声已先至,“都是许氏那个毒妇怂恿我做的,我没有杀人啊!我真的没有……”

原本脸色变换就如同调色盘一样精彩的许氏顿时浑身一个瘫软,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公堂之上。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那李屠夫却是个没胆子的怂包,还没等县太爷拍几次惊堂木呢,他已经一股脑的将自己如何杀人的以及杀人动机全部交代了个干净。

原来张大狗日常与张二狗一样,都是在镇上给人做点杂役赚辛苦钱,回家的时间也少得可怜。拿着微薄的薪水又要伺候家里大手大脚的婆娘,又要攒着积蓄指望着给弟弟娶媳妇,日积月累下来更是引得许氏积攒了对张大狗的诸多不满。

许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邻村的李屠夫,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勾搭上了。

许氏本是还没有这个胆子下杀手的,奈何张大狗死了心,愣是一定要给弟弟找个好亲事,许氏这才怒火中烧,与李屠夫合谋干脆杀了这个挡路又没有眼色的憨子……而张二狗就成了他们的替罪羔羊,一石二鸟的计划真不可谓不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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