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府热闹了好一阵之后,慢慢恢复平静,这段时间中,徐国清也异常忙碌,打更的时候更加小心。
一天午后,程老夫人又把徐国清找过去。
徐国清在程老夫人面前一直毕恭毕敬,他生怕自己的哪一句话惹怒老夫人,被赶出府去,自己这么多天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废了。
程老夫人看了看徐国清,笑道:“徐国清,这些日子忙坏了吧?”
徐国清急忙说道:“没事,老夫人。”
老夫人点头道:“年轻人就需要这么一个干劲,我讨厌那些懒惰的人,贪小便宜,那样的年轻人在什么地方都不会有出息的。”
“老夫人夸奖了,我只是将分内的事情做好而已,并没有做过什么更多的事。”
“你也不必谦虚了,你所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
闲聊几句之后,老夫人突然转入正题:“徐国清,你还记得当初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徐国清心里吃惊,疑惑道:“老夫人的意思是?”
老夫人道:“当初我告诉过你,只要你在府内把事情做得出色,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你还记得这句话吗?”
徐国清急忙说道:“老夫人的这句话我记得清楚,不过老夫人确实说到做到,给了我许多赏赐,我心里都记得清楚呢!”
老夫人摇头道:“那些银两只能算作对你忠诚工作的一点奖赏,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你以后不必再打更了,而是协助老管家管理府内的大小事务,老管家岁数已经不小了,我一直想物色一个人接替他的职位,可是总也选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经过我这么多天来的观察,你适合这个职位,不知道你的意见如何?”
徐国清听后,心花怒放,自己这些天的努力真的没有白费,终于换来了今天,不禁感动得眼含热泪道:“老夫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请老夫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老夫人的一片心意。”
程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既然你答应了就好,这段时间老管家还会留在府里,你留心跟他学习,老管家为人不错,做事本分,你要好好地向他学,知道吗?”
“知道,知道。”
从这一天开始,徐国清在府内的地位一跃而起,大家都知道他是老夫人面前的红人,不敢怠慢,见面了都是脸上带笑,有几个家丁想取悦于他,暗中想贿赂一些银两,但是都被徐国清一一拒绝,不是他不想要这些银两,实在是心里不敢。
徐国清现在住在老管家余禄的隔壁,余禄看到他的时候,眼里满是笑容。
“徐国清,怎么样?我告诉过你的,付出就会换来回报,这句话没有错吧?”
徐国清十分感激地说道:“多谢老管家的提携,如果没有您在夫人面前说好话,我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余禄道:“老夫人虽然上了几岁年纪,但是心明眼亮,做事心里清清楚楚,你吊儿郎当地做事或者认真做事最终都逃不掉她的眼睛,我虽然管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但是如果我私下里去做些什么的话,也定然逃不出她的眼睛,所以她现在选定你做我的接班人,看的不但是你的能力,还有你的人品,希望你以后一定要好自为之,如果你胆敢背着老夫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时,你可小心着,你的背后时时都有一双晶亮的眼睛在瞅着你,知道吗?”
徐国清听后,吓得哆嗦了一下,老管家说的这句话莫非是另有所指?
自己进府做事本来就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难道老夫人已经有所察觉不成?
可是,如果老夫人已经觉察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的话,不可能让自己当老管家的副手啊!
想到这儿,徐国清的心里又平静下来,毕竟自己现在有了这份职位,以后会有更多的机会接触老夫人,也可能在府内其他的口里探听出余承礼当年的情况,这样自己对大人也就有所交代了。
一个月后,余禄将管家的位置正式交给了徐国清。
余禄的老家离此并不远,他还有一个哥哥,老管家一辈子没有娶妻,孤身一人,现在想趁着仅有的时日看看亲人。
程老夫人给了他许多银两,叮嘱他路途上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余禄离开之后,老夫人派人在余府旁边修建了一所宅院,准备给老人回来后在里面安度晚年,老人一辈子将全部的心血都给了余府上下,不能对不起他。
余禄走后,徐国清接管了一切事务,每日里忙前忙后,尽职尽责,也深得全府上下人的肯定,程老夫人尤其满意。
徐国清和老夫人能够有较多机会接触的时候,心底里便开始盘算着如何从老夫人的嘴里掏出实话来,大人怀疑的是余承礼的情况,可是目前在府里根本没有人提起过这个老爷。
清明将至,程老夫人将徐国清找到自己面前。
“徐国清,就快到清明了,你去准备一下,我要着小姐去老爷的坟上祭拜。”
“是的。”
“我们去的人不多,你安排两乘轿子就可以了。”
“是的。”
清明前三天的时候,丽日当空,和风拂面。
两乘小轿出了余府,跟随左右的只有徐国清和四个家丁。
徐国清这是第一次见到余承礼的坟墓,远远看去,高大的坟墓掩映在一片翠柏当中,坟墓前面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上面刻着字。
夫人和小姐走下轿子,在坟前烧纸祭拜,徐国清站在一边帮忙,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回府之后,徐国清在汇报情况的时候试图将话题引到余承礼的身上。
“老夫人,老爷当年真是被雷电击倒的?”
老夫人听后,突然皱起眉头,脸上满是不悦。
“你问这个做什么?”
徐国清心里吃惊,急忙掩饰道:“我只是听外面一些人风言风语地传些什么,不知道真相。”
老夫人质问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有人说,老爷或许不是真的过世,而是……”
“一派胡言!”
徐国清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性情温和的老夫人此时却瞪起了眼珠子。
“徐国清,你现在是我们府内的大管家,掌管着家里的一切事务,难道连这种不着边际的消息你也相信吗?老人没有去世?那么我们干嘛说他死了?我们是吃饱了撑的吗?外面有些人胡说八道也就算了,你也跟着胡说八道,难道是嫌我们老爷死得不够可怜?”
徐国清见老夫人动了怒,急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道:“老夫人别动怒,我知道了。”
老夫人余怒未消,说道:“以后谁要是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你把他速速带到我的面前,我倒要问问他,干嘛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别有用心?”
“是的,老夫人。”
徐国清从老夫人的屋里出来后,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徐国清的霉头仍旧没有结束,第二天出外办事的时候又被陈彪堵上了。
陈彪仍旧将他领进了一片小树林,徐国清害怕被人跟踪,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明白陈彪此次仍旧是过来追问自己情况,心里顿时被堵上了一个大大的疙瘩。
陈彪看了看徐国清,冷笑道:“我看你在余府混得不错啊!飞黄腾达,都当上大管家了。”
徐国清战战兢兢地说道:“我哪里是什么飞黄腾达啊?我现在是如坐针毡啊!”
“为什么?”
“天天事情一大堆,又害怕自己被辞退,你说我这心里怎么能放得下来?”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大人这两天可又在催了,你的事情办得如何?”
“前段时间清明的时候老夫人带着我们去余承礼的坟上祭拜了,我仔细观察了余承礼的坟墓,与其他人的坟墓没有什么不同,回来之后我找机会试探老夫人,可是引得她动了怒,你说我现在还敢跟她提这事吗?”
“你跟她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动了怒?”
“是啊!她瞪着眼珠子把我训斥了一顿,我估摸着如果再次跟她提起这事的话,她会让我滚蛋的。”
陈彪听后,两个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笑道:“你别气馁,我看这里面有门。”
“有门?什么意思?”
“你想想,如果那个余承礼真是被雷劈死的话,当你说起这事的时候,她干嘛要发怒?既然她这样,就表明这背后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这里面一定有事,咱们大人考虑的应该不错,下一步,你一定要再次努把力,把真实的情况套出来,知道吗?”
“问出真实的情况?我问谁?”
“这个忙我也帮不上你,不过你已经在余府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大人可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徐国清听后,只得咬牙说道:“那好吧,我再回去想想办法吧!”
徐国清回到自己的屋里之后,无法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
好不容易进入梦乡之后,徐国清也总是觉得自己在余承礼的坟墓前转来转去。
突然,有个白胡子老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冲着自己乐。
徐国清不知道为什么,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为什么冲着我乐?”
老人道:“这都什么时间了?你还在这里睡觉?”
徐国清心里吃惊,猛然间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刚刚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
但是,徐国清还是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眼熟。
这会是谁呢?
徐国清用手揉揉眼睛,仔细看去,不觉大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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