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生日好特别……呵呵。”我喝的微醺，笑嘻嘻地举着酒杯说。
“怎么特别了？”威廉在餐桌对面倚下来，放松姿态问我。
“在完全陌生的地方过生日啊，还和你这个……嗯……刚刚认识的人一起庆祝，还跟你说了这么多我的秘密。”
“那你以往的生日怎么庆祝的？”威廉有意询问。
“以往啊？”我蹙着眉头想了想：“有时候也很简单，就是我做几道菜，只有我自己才把自己的生日当回事，别人……都不记得的……”说起和顾炜在一起的那几年，我早已不再心痛。
“有时候我会和小蝶出去玩，只有和小蝶在一起胡闹，我才会玩的特别尽兴。”我继续讲给威廉听。
“是吗？那你们都出去胡闹什么？”威廉打破砂锅问到底。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不会解释的很详细，但现在我在微醺的状态，好像恨不得多跟人说话一样。
“我们去游乐园啊，吃大餐啊，还能去旅行啊，看海看日出，亲眼看着我生日后的崭新一天到来！”我忽快忽慢地说，还不停的手舞足蹈。
“那你现在想去吗？”威廉停顿了片刻，忽然问我。
“嗯？去哪？”
“去看海，看日出啊。”威廉有意学着我的语气，调侃一般地说。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仿佛在辨认他的微表情，到底只是打趣还是真心询问：“真的吗？能看到吗？”
“当然。”
威廉笑了笑，声音笃定：“如果你想去的话。”
我趁着酒劲，一连狠狠点头。
完全不顾现在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好，那跟我走吧。”威廉站起身来，穿上外套。
我也不知所谓地顺手扯下一件风衣，起了身。
跟在威廉身后，我脚步稍微有些虚浮，不过这种轻飘飘的感觉倒是蛮舒服的，难得糊涂嘛，根本顾不得他要带我去哪。
后来他发动了车子，我坐在副驾座上，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突然心情振奋起来。我不顾外面的冷风，自顾摇下车窗把头伸出去，对着外面的冷空气大呼大叫。
“喂！今天是我生日！”
……
“你还记得吗？今天是我生日啊！”
我的头发被风吹乱，像风卷窗帘一样乱舞在外，我觉得发泄的不够，还生出双臂在外挥舞。
幸好现在时间已晚，这里地处偏僻，不然我的行为完全会被过路人当初是个疯子。
本以为开车的威廉会警告我几句，不想他并没出声，而是默默降下了车速，这样我探出头去也没那么危险。
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痛，我忽然很想唱歌。
熟悉的歌词和旋律在我脑海里徘徊，我信口唱起来。
“难……像切歌切掉回忆的画面，眼泪不能流过十二点。”喝了酒，声线变得沙哑了些。
“生日快乐，我对自己说。蜡烛点了，寂寞亮了。生日快乐，泪也融了，我要谢谢你给的你拿走的一切！”
“谢谢你”这几个字，我几乎是嘶喊着唱出来的。
刚唱出这几个字，眼泪就肆意流了一脸。
哽咽着，我继续发泄：“还爱你，带一点恨，还要时间，才能平衡，热恋伤痕，幻灭重生，祝我生日快乐……”
“嘿嘿，我唱的好听吗？”我忽然转过头，不顾满脸泪痕看着威廉，问他。
他表情停顿了片刻，才似有若无地看向前方，笑着答：“还不错。”
“哈，鬼哭狼嚎的还不错，你真会安慰人啊！”我摆摆手，笑着说：“你别听我现在唱的难听，其实我唱歌很好听的，我以前出去唱歌都是麦霸，小蝶都抢不过我。”
“是吗？”
威廉趁我收回双手，便把我旁边的车窗关了，被我的哭哭闹闹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有机会唱给你听！”我拍着胸脯保证。
“好啊。”
威廉随意应着，肯定没把我耍酒疯的话当真。
车窗关了，车速骤然快了起来。
我看着空无的公路，漆黑的夜色，开始昏昏沉沉。
威廉一直没有说话，醉意和困意一起袭来，我不知不觉便斜歪在车窗上睡着了。
……
……
旁边的女人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威廉也缓缓降下车速。
他这是怎么了？
竟然开始关心起这个女人来？
她过生日不尽兴，不开心，他竟然一时冲动，把她带出来要去看日出？
这种事，他对自己都不曾用心做过。
她一直在旁边狼嚎鬼叫的，他也没觉得厌烦，反而觉得她哭花了妆的脸，大吼大叫的情绪是那么真实。
是他很久都做不到的真实。
女人沉沉睡去，威廉不禁下意识把暖气调高了些，希望她做个好梦，不要再梦到负心人了。
……
……
这一觉睡得竟然很安心。
车上稍微传来的颠簸，像小时候的摇篮一般，让我熟睡。
直到身边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不断渐大，让我慢慢苏醒。
“该醒了，喂……”威廉的声音在我身边唤着。
我睁开蒙蒙的眼，诧异发现窗外已经天亮了。
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一个激灵，我彻底清醒。
扭头一看，驾驶座上没人，只有我自己在车里睡着，再看，见驾驶座外的车窗外，威廉站在外面吹着风，有意看向车里的我。
我忙整理了一下发型，摸摸睡的有些木讷的脸颊，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一下车，我简直被面前的情形惊呆了！
我竟然真的站在一片大海面前，一望无际的海面，配合着天色蒙蒙亮的观感，让我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你……真的带我来看海了？！”我惊讶出声。
“不然呢？”威廉转头，扯着嘴角笑了笑：“夜半出发，彻夜飞奔，你以为我在骗小孩子玩啊？”
我发自内心地笑，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睡了很久，本不想把你叫醒，不过你再不醒，就错过日出了。”威廉镌刻的下颌一指，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看去，海平面和天边相接的地带，一丝盈盈的亮光透着火红的热情，旭日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高。
“想不到，我竟然能在比利时过生日，还能看到海面上旭日东升！”我惊叹着，唏嘘着。
“昨天在你那白吃白喝，这日出就当我补送你的生日礼物吧，虽然迟到了一天。”威廉眼看前方，话却是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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