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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天书院 > 白考儿耿墨池 > 第68章
 
“白考儿,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当泼妇很过瘾是吧,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他倒还在电话里教训起我来了。

“我就是一泼妇,认识你后我时刻都有当泼妇的冲动!耿墨池,你既然已经娶了米兰就别再跟我有牵扯,有多远滚多远!我不稀罕你这样的虚情假意!”

“是啊,你现在有新欢了,当然希望我滚远点儿!”

我愣住,很快反应过来,原来他真的有看我的微博!我立马心情舒畅,呵呵笑道:“当然,你以为我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吗?像我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没有谁可以让我至死不渝,你想想,我老公尸骨未寒我就跟你鬼混,那我们现在分手了我找别人一点儿也不稀奇吧?”

电话那边好半天没有反应,估计是被我气着了,可即便是被我气着,这家伙说话仍然是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白考儿,你果然不值得人付出真情,因为你从未有真情,你连心都没有,所以我对你做任何事情应该也谈不上伤害,这样挺好,我没有负罪感了,卡我会马上冻结,你我再无相欠。老实讲我也没吃亏,反正你也陪了我这么久,倒是你晚上别做噩梦才是,你杀死自己的亲骨肉,那孩子多半会来找你,你好自为之!”

随后电话被挂断,电话那端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大约有两分钟,我一直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心上像被插了柄尖刀,起初不觉得痛,当终于反应过来时那柄尖刀猝然拔出,我有一瞬间的眩晕,几乎站立不稳,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自心上的“刀口”汩汩涌出。我摇摇晃晃,急忙寻找支撑物,上前几步扶住商场门口的柱子喘气,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淌满面颊……

我想我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远比我想象的冷酷无情,亏我还不自量力地试图挑衅他。我以为他对我多少还是有感情的,即使在婚礼上把戒指戴到米兰的手上也是因为我伤他在前,他不过是想借婚礼达到报复的目的。而现实是,我为他的无耻所找的种种托词只是自取其辱,我的存在于他而言就是个大笑话!

那天回去的时候下起暴雨,我从未见过在那样短的时间内就下到那么大的雨,就像天上裂了道口子,那雨水直接往下倒,哗哗的漫天漫地全是水,街上很快漫成了河,很多车子都在湍急的水流中熄火,司机们爬到车顶束手无措。庆幸的是在雨下大前我抢到了一辆出租车,可倒霉的也是这辆车子,在开到一个满是积水的立交桥前我跟司机说:“别过去了吧,搞不好要熄火。”

司机是位年轻的小哥,很自信地说:“姐你放心,没事的,冲一下就过去了!如果现在掉头又要绕很长一段路,你又要多付车钱不是,不划算!”

小伙子还挺实诚,我也就随他去了,事实上是跟耿墨池在电话里吵完那一架后我整个人都是虚的,连带脑子都短路,所以没能及时制止司机冒险。

结果就有这么背,车子刚开到桥下就熄火了,怎么踩油门都没反应。小伙子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他四顾张望了下,“姐没事的,前面有家汽修店我认识人,我去叫俩人帮忙推下车。”

“行,你去吧。”

“那你在车上等我啊,别下来,下边全是水。”

小伙子说着就推开车门涉水飞快地朝街角奔去,我看了下外面,水已经漫到了半个轮胎,我心里咯噔一下,要不要下去呢?万一水继续漫上来怎么办?

我当时想的是继续漫上来怎么办,压根就没料到车子会没顶,因此并没有实质性的自救行动。如果那时候我下了车就什么事都没了,但我偏偏没有。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被耿墨池在电话里那么羞辱后,我精神上受到极大刺激,思维混乱,人也懒得动。我寻思着下午刚买的鞋子还穿在脚上,浸水就报废了,不划算。

我不记得从司机下车到车子漫到车门有多长时间,大约也就几分钟吧,好像眨眼工夫水就漫到了车窗玻璃。后来我才知道车子熄火的地方地势较低,平时下小雨都会积水,何况是这么大的雨。我吓傻了,试图推开车门,刚开了道缝水就哗啦啦地漫进来,我尖叫着赶紧又关上。

其实如果那时候我强行推开车门下去,至少还能?水而过,但因为事发突然我慌了神,此后两分钟不到水就漫过了风挡玻璃,我再试图推,门在压力的作用下已经推不开了。我拼命地砸门、呼救,无济于事,没有人会听得到。我颤抖地掏出手机,本能地拨打最快可以联系到的人,通话记录里的第一个号码就是刚刚通过电话的耿墨池!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是非常不愉快的声音,“你又要干吗?”

“救命,快救命,我要死了!快找人来救我!”我的声音都在发抖,已经顾不上电话那端是谁了。耿墨池以为我要跟他吵架,没好气地说:“白考儿,你消停点儿好不好!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架!”

“我,我真的要死了,水……水把车子淹了,我出不去啊……”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继而尖叫,因为这时雨水已经漫过了车顶,一点儿光亮都没有了。

耿墨池大约听出我的声音不像是在故意找碴,忙大声喝问:“喂,白考儿,你干吗呢?你在哪里?”

“出租车,我在出租车上,车子被水淹没了,我要死了……”

“出租车?是真的还是假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花园路立交桥这里。”

“司机呢?”

“他下去找人帮忙了,我现在一个人在车上。”这时候我已经感觉呼吸不畅,我大口地喘着气,“耿墨池,我不行了,车里快没氧气了。”

耿墨池这时可能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电话那端传来他的疾呼声:“白考儿,你赶紧找东西砸车窗,一定要出去,不能待在车上!我现在马上去救你!我已经出门了,你一定要坚持!听到没有,白考儿!白考儿!”

我捶了两下车窗,又脱下高跟鞋用鞋子砸,却根本不管用。

耿墨池一直跟我保持着通话状态,在电话那端已经开始吼了:“白考儿!你听到没有,要想办法砸车窗!必须出去!我现在正在来救你的路上……”

我无力地摇头,这时候我已经知道我可能出不去了,车内氧气越来越少,我虚弱地靠在座椅上大口呼吸,“我没力气了,砸不动,我真的要死了……耿墨池,我现在只跟你说最后几句话,你听好了,我虽然没心没肺,但我是真的爱过你,我是爱你的,可惜你根本不在乎,现在你满意了吧,我终于要死了,你如愿以偿摆脱了我……”

“白考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些鬼话,赶紧想办法出去!我还有不到十分钟就可以到你那里!你再坚持会儿,坚持会儿好不好?”

虽然是很凶的声音,却是在求我的语气,只是我已经放弃求救,意识开始游离,我虚弱地说:“来不及了,我等不了十分钟。耿墨池,我想我应该庆幸我以这种方式离开,因为我不用做噩梦了,我可以直接去见我们的孩子,这是最好的赎罪,我……我认了……”

“考儿!考儿你别这样!你再坚持会儿!我来了,我马上就来了――”

“晚了,耿墨池,我……我要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手机从我掌心滑落,我无力地靠着车窗,只听到耿墨池还在电话那边呼喊我的名字。四下一片黑暗,我忽然想起祁树杰和叶莎来,他们也是以这种方式死去的,看样子我也要追随他们的脚步去了,这真是宿命!不知道他们在生命最后那一刻心里想的是什么,此时此刻我什么都想不了了,就像一条濒死的鱼,命中注定将要溺毙在水中……

人在濒死的时候其实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犯困,非常非常困,就想马上睡过去进入梦乡,梦里才是舒服的,有柔软的床,有舒适的枕头,沉沉地睡一觉比什么都香甜。在失去最后的意识后,我感觉我就是睡着了,睡得很死很死,后边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儿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听樱之说我昏迷了整整四天才醒过来。

四天?我怎么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能得救还是得感谢那个冒失的出租车司机,那位小哥好不容易去汽修店叫了人到桥下帮忙,结果车子已经没了顶,那小子当时就吓尿了,万幸他水性不错,见车子没顶便不顾一切地扑进水里,因为水很浑浊水下什么都看不到,他摸索了好一阵才找到车子,然后在其他人的帮忙下总算砸烂车子的风挡玻璃把我拉了出去。小伙子真的很勇敢,虽然事后他跟公司领导一同来医院跟我赔礼道歉,但我哪有理由责怪他,要不是他,我必死无疑。

别问我耿墨池在哪儿,我不知道这家伙在哪儿,只知道他赶到出事现场的时候我刚好被抬上救护车,后边的情形我就不知道了。听樱之说,我在抢救的那几天他天天去医院,骂司机骂医生,整个就是个疯子,反倒是我醒来后他又莫名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他压根不知道这事一样。

我跟樱之说,他还有脸来,我这辈子都不想见他!

电视剧里通常是这样演的,当男主角缺席时通常就是炮灰男二号登场的时候,所以耿墨池自觉消失后霸道总裁祁树礼取而代之成了病房里的常客。他对于我没有将求救的电话打给他耿耿于怀,非常之介意,责怪我半天后他是这么跟我说的:“如果是我接到电话,我就会派我公司的商务直升机过去救你了,你也不会缺氧这么久差点儿闷死在车里。想要等到耿墨池去救你,哼,他四个轮子能比得上我的飞机吗?”

我白他一眼,“我又不知道你有直升机!”

“直升机是公司商务专用,寒碜了点儿,我在美国还有私人飞机和游艇。我是一个有钱人,考儿,你真不应该忽略这点。”

“我知道你有钱,我认识的人里就你最有钱了。”

好吧,我承认这位先生是个货真价实的土豪,他不炫富,也毫不掩饰自己的财富。可能是长居国外的关系,他这个人说话做事都很直接,人情、客套和逢场作戏这些世俗规则他不擅长也不屑,说好听点儿是真性情,说不好听就是自视甚高仗势欺人。每次他拿话呛人的时候脸上分明就是那种“我就欺负你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咬我啊”的神情,比耿墨池还目中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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