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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天书院 > 白顾惜顾无介 > 第64章 三丈以外
 
那侍女刚转身下楼,绿蕾房中突然传出一声椅子倒地的声音,白顾惜向那侍女招招手,那侍女领命回去一脚踹开了房门,立刻闪身一旁,以防有人偷袭,发现无人偷袭后,向里探望一眼,突的惊呼出声,奔进去。

白顾惜见势跃上楼奔进屋里去,见绿蕾左臂血流不止,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检查了她的气息,气息尚在,只是人已经昏迷,人事不知。

房间内从床边到门口,皆是血迹,且看血迹已经凝固,定是昨天夜里就受了伤,白顾惜即令,“那个叫花子呢,把他找出来。”

侍女接令,立刻从四面八方将客栈围起来,搜寻客栈各处,最后在院子的角落里找到他,将他带至绿蕾的房间,强硬按他跪下。

白顾惜用剑指向他,问道:“胡师兄,我本意放你一马,你却恩将仇报,杀了绿蕾,今天如果我不杀你,我无法向花镜宫门众交代,你是自行了断,还是我动手。”

胡无为突的挣脱侍女的钳制,跳了起来,表情痴痴呆呆,看向白顾惜,问道:“她死了?”

白顾惜顿了下,答道:“对,死了,如你所愿。”

胡无为泄了气力般,颓然跌坐在地,一言不发,目光呆滞的看着绿蕾,坐了会儿单手撑着地走近她,突的笑了两声,说道:“我那么喜欢你,什么都依你,可是我对你那么好都留不住你的心,你为了你的小姐,全不管我的心情处境,让我处处为难,现在好了,我的手没了,你也死了,那就去地底下偿还我吧。”

说毕,胡无为迅捷无比的抢过白顾惜手中的剑,向腹中刺去,白顾惜没想到他竟会自杀,情急之下一掌击出,打偏了剑尖,伸手去夺,胡无为倒转剑头,背对着白顾惜,让她无法近身抢夺,白顾惜抄过侍女手中的剑去挑胡无为手中的剑,不料胡无为竟然转了身,白顾惜惊呼一声,长剑穿过胡无为的右臂,她全力去夺胡无为手中的剑,用了五成的力,不想这五成的力却足以让她削断胡无为的手臂,胡无为大呼一声,右臂被白顾惜齐膀削下。

白顾惜扔掉手中的剑,立刻为他点穴止血,又接连点了几处大穴,免他过于痛苦咬舌自尽,胡无为当即晕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白顾惜不及细想,现在看到胡无为的断臂,与满地鲜血,犹自心惊。

顾无介为救她,砍断了胡无为的手掌,白顾惜又为保下胡无为,误打误撞削断他整条手臂,胡无为在几天之内,竟接连受创,成为了废人,从此再也不能拿剑。

白顾惜对身旁一名侍女说道:“秋意,你留下照顾他们两个,他们醒来后直接回花镜宫即可。”

被唤作秋意的侍女应了声,是。

白顾惜不做停留,继续向雪山行去。

去雪山的路上,不时有百姓经过,都看向她们一队人,她们一行人皆是女子,白顾惜已换了白衣,其余皆为青衣女子,其中两辆马车载着两具冰棺,甚是怪异。

子娟去前方探路,回来报到:“宫主,这一路上的百姓有蹊跷,怕是来者不善。”

白顾惜吩咐子娟提高警惕,自己则守在花颜月的冰棺边。

顾长清是华山长老,即便得罪了什么人,也不至与花镜宫为敌,这些人必是冲着娘亲而来,娘亲曾杀了崆峒派长老,昆仑派掌门的独女,从此隐居十几年,他们得知娘亲的消息,必然要来闹上一闹,否则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娘亲已经辞世,她绝不能让娘亲的遗体被辱。

到了雪山脚下,白顾惜命众人收拾妥当,保存体力,不可途中有异,整顿一番后,便上山。

上到中途,风雪大盛,吹的人人睁不开眼,内力较弱的侍女已经不敌,纷纷换上裘衣,越往山上越是支持不住,白顾惜担心崆峒派与昆仑派会半途阻拦,急于将欢颜月安葬,便命所有体力不支的侍女下山守着,誓死也不可让花镜宫以外的人上山,那些侍女如获大释,急忙向山下奔去。

此处雪山常年积雪,脚下三丈处便是寒冰,侵入骨髓,若是普通让,在这山上根本活不过一个时辰。

白顾惜找了处背风的平坦地势,命侍女在此处挖出一个洞穴来,将花颜月与顾长清的尸身安放与此,完成娘亲的心愿。

此处背风背阳,所以寒冰千年不化,用普通兵刃难以挖掘,剑身用力撞向寒冰,寒冰未动,剑身却断了。

侍女皆不知该如何是好,向白顾惜请教,白顾惜用足内力一试,虽然她内力较之侍女较淳厚,但也只是挖出了一点冰渣,如此下去,以她一人之力,只怕两天时间也挖不出来,一时懊恼,若她的匕首在身上,这小小寒冰又算什么。

突然山下一阵骚动,听到子娟大喝,显是有人创上了山,白顾惜命人全力护着冰棺,她阻挡来人。

一道白影自头顶而落,立于花颜月的冰棺之上,却不是别人,而是风潇雨,风潇雨轻功之佳,在白顾惜扑向花颜月冰棺之时,他已经立于其上。

白顾惜怒极,几十根银针激射而出,与此同时白绫出手,向风潇雨双脚而去,定要将他双脚削下。

风潇雨透过冰棺看了花颜月一眼,忽地向上腾起躲过银针,白顾惜见势白绫如一条白龙娓娓而上,对风潇雨紧追不舍,风潇雨在空中翻了个身,身子忽地飘起,再看时,他已经掠至三丈以外,险险避过白顾惜的夺命白绫,扶住胸口大大松口气,笑道:“白姑娘几日不见,内力见长,我差点就要废在你的手上。”

白顾惜怒道:“风潇雨,今天是我娘下葬之日,我不想与你多费口舌,你如果不想死在这里,就立刻下山,不要让我看到你。”

风潇雨自怀中掏出一物,扬了扬,说道:“你当真要我下山吗?”

雪山上银白一片,看的久了,难免视线有碍,白顾惜听风潇雨如此自信,定晴看去,他手中拿的,竟然就是自己的匕首,她回到横江后便吩咐绿蕾去将匕首赎回,但绿蕾去了后,那大夫却说匕首早就当了换钱,绿蕾找寻了几日也没有找到匕首的去向,收到她的信号,便立刻赶去华山,她以为匕首再也找不回来,没想到竟然在风潇雨的手中。

“你想安葬花颜月,我可以将这匕首送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白顾惜轻笑,“风潇雨,你这是本末倒置,这匕首本就是我的,若不是为了救你,这匕首怎么会让你骗去。”

“白姑娘,恐怕本末倒置的人,是你吧。”“这匕首是二十年前花颜月赠与我生母的赔罪礼,她过河拆桥,又收了回去,这才辗转送给了你,怎么就成了你的东西。”

白顾惜看风潇雨完全无意送出匕首,便欲强夺。

她承花颜月亲传,又学了华山入门武功,与风潇雨比起来,不相上下,只是风潇雨轻功极好,只避让不出手,白顾惜若需用足内力,便无法追着他,两人僵持不下,纠缠了一个时辰,天色渐黑,再晚他们便下不了山,在这山上过夜,怕是会活活冻死。

白顾惜想,风潇雨无非就是想惹怒她,好娱乐自己,但此刻她当真气不起来,只是心急,便想罢了,答应了他又如何,他总不能叫自己杀人放火,便收回了白绫,说道:“风潇雨,我答应你了,匕首交出来吧,我无心与你缠斗。”

风潇雨听白顾惜同意了,便让了出来。

几名侍女轮流用匕首凿冰,不一会儿便凿出了仅容两尊冰棺的安放之地,风潇雨突然说:“我现在就要你答应我这件事。”

白顾惜一惊,问道:“什么事。”

“我要将季正方葬在这里,同花颜月一起。”

“我不准。”白顾惜怒道,“我娘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季正方,我不许他葬在这里。”

“恐怕这就由不得你,你到那山顶上去看看山下。”

白顾惜依言上到高处向下看去,山下黑压压一群人,其中有花镜宫侍女,也有青门杀手,更有他们在中途看到的百姓,白顾惜翻身下来,问子娟,“山下发生了什么事?”

子娟本想安葬过花宫主之后再禀报,但既然白顾惜已然知道,便说了出来,“回宫主,方才我们上山后不久,崆峒派与昆仑派的人便赶到,并扬言要抢夺花宫主的遗体,将花宫主的遗体千刀万剐才甘心,他们来人太多,而且多是拼命而来,我们的人抵挡不住。”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幸有青门的人及时赶到,才能抵挡他们一会儿,现在他们还在山下厮打,怕是不一会儿便会攻上来。”

风潇雨道:“如何,如果我撤了青门的人,他们立刻就会冲上山来,你的人手不足,根本敌不过,况且即便你将花颜月的尸体掩埋隐蔽,我也可以将具体位置告知他们,到时,怕是你一辈子守在这,也难保令亲的遗体不被挖出来羞辱。”

白顾惜恨道:“风潇雨,你究竟要怎样?”

“很简单,我只想将季正方葬在此处,你大可放心,我只将他葬在花颜月三丈以外,况且,即便你不答应,待你走了,我也可以再返回将他葬在花颜月旁边,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山下的声音越来越近,风潇雨说道:“你同不同意,再不答应,他们可就上来了,到时花颜月与顾长清的遗体,怕是都保不住。”

白顾惜想风潇雨说的有理,若他想,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守在这里,他总是可以得逞,便暂且忍了,待过了这些时日,再回来将季正方的尸身扔了,谁又能知道,便答应了。

只是季正方已死许久,白顾惜却好奇,风潇雨是如何保存他的遗体。

风潇雨吹了声呼哨,立时从山下另一侧飘上几人来,这几人抬了季正方的棺木而来,并接过匕首在花颜月三丈以外凿了一个冰洞,将季正方放了进去,风潇雨袖手旁观,在季正方下葬时,眼中多了份迷离。

待季正方遗体安葬好后,白顾惜便同风潇雨等往雪山深处跑了一段,然后假作此地才是棺木存放之地,挖了许多雪,制造刚刚翻新过的假象,待他们准备完,吴仇面率先赶到,身后立时几名弟子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并不断打量他们脚下的地势,确认花颜月所藏之地。

白顾惜道:“不知道吴掌门今日这身装扮来,是为何事?”

吴仇面冷笑一声,眼角的蜈蚣状疤痕随着他脸颊蠕动,仿似活了一般,甚是骇人。

“花颜月生生气死我崆峒派三位长老,这一躲就是二十年,难道这笔账就一笔勾销了?岂非笑话。”

白顾惜与风潇雨对视一眼,“我娘已经故去,吴掌门又要如何?”

“她是死了,可是她的女儿不是还活着吗?”

说着吴仇面暗暗取出他的双面刃,眼中精光闪过,已动了杀念,昆仑派何香莲随后赶到,何香莲是近几年因丈夫病毙,她的独生女儿又被花颜月所杀,昆仑派本有可接任掌门之人,但何香莲野心博大,不愿受人桎梏,便义无反顾接任掌门之位,武功却是平平,以致昆仑派近几年来在江湖中渐渐销声匿迹,此次听说花颜月重出江湖,为报杀女之仇,故而出山。

风潇雨笑道:“白姑娘,我风潇雨七尺男儿,便将吴掌门交给我,至于何掌门,便交由你,如何?”

此时此刻,脱身才最重要,至于面子什么,自然不及性命重要,况且花颜月的尸身藏在茫茫大雪之中,怕是合两派之力几年时间也不一定找得到,只要她可以突出重围,便一切事过,也就乐意接受了。

白顾惜见何香莲五十来岁年纪,头发已微见花白,手中兵刃再普通不过,方才见她从山下跑来,已有些微喘,因她从不行走江湖,所以对她的武功底子一无所知,便想先式她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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