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深灰色的风衣，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睛黑青，透着沉沉的疲惫和焦虑。
而他护着的女人，更是纤瘦虚弱，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走。
她呼吸急促，精致的小脸上没有血色，白得几乎透明，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惊艳的病态美。
“白舒！”
她就是白舒，哪怕她瘦了，病更重了，像变了个人似的，他还是能够一眼就将她完完全全认了出来。
看着这两个人，他顿时完全明白过来了。
白舒没有死！
“回……回家！”白舒将头埋在陆川的怀里躲起来。
他一脸心疼怜悯：“好，我带你回家！”
陆缜冲上去，抓着白舒的一只胳膊就往怀里拽：“她是我的人，你不许带她走，她要跟我回家。”
“陆缜，你他玛的别过分！”到现在，他竟然还说得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过分的是你！”他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气息：“陆川，她是我的，你却用这样的方式，将她从我身边夺走！”
让他饱受折磨，生不如死。
“你放手上，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个时候，陆川哪敢把人交给她，哪怕赌上命，他也要保护好躲在自己怀里的人。
两人对峙，势同水火。
陆缜用力一拽，白舒被从陆川的怀里拉出来，突然跌进他的怀里。
“你……你是谁啊？”她仰头茫然地看着他，眼神陌生，完全不认识他。
他猛地一怔：“舒舒，你……”他喉咙一咽，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的话，她的眼神，化作一把利刃，狠狠地插进他的心脏。
心痛如死。
“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趁他愣神的瞬间，白舒挣脱下，扑进陆川的怀里躲起来。
他的声音暗哑：“舒舒……”一张口，眼睛红了，眼泪溢出眼睛。
“我……我是陆缜，你的丈夫啊！”
“丈夫？不……”她看着他，使劲摇着头：“我没丈夫，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教授，我们回家，我想回家了……”
她像是一个茫然受惊的孩子。
“你看着我！”他凑近，将五官近近地展现在她的视线里：“我是陆缜，你的丈夫，我们已经认识八年了，我们结婚三年了，我们还有过……”一个孩子。
可惜因为他，流产了。
“陆缜！”陆川拦在她的面前，将她护在身后：“你别再逼她、折磨她了，你看看她现在已经什么样子了。”
陆缜身上的气焰顿时弱了。
如今的白舒，病入膏肓，脆弱得像个孩子。
“实话告诉你吧，”他坦白道：“当初，舒舒的确没死。”
“那天夜里，医研室有事，我来找你，看到她放火自杀，她窒息晕厥后，我就将她带走了。”
“我将她带走之后，将她救醒，可她只想一死了之。”
“陆缜，你应该能想到，一个人该有多绝望，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是我用白母来说服了她，她才勉强放弃轻生的念头，再次接受治疗。”
虽然她是为了白母才答应继续治疗的，可她的情况严重，治愈的机会渺茫，不想让母亲承受二次打击，所以她还活着的事，白母并不知情。
“可你，你们之间的那些往事，对她来说太痛苦了，再加上她病情严重，大脑功能衰退，她渐渐失忆了，把你和你们之间的那些事，都忘了。”
“记忆全部消亡，和死亡没有区别。”
“她于你，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和她去世了没有区别。
“她现在这么虚弱，稍有不慎，就会呼吸衰竭而……”死！
“你若还有点心，就不要再打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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