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期，他说的是真的吗？是沈潮汐的母亲害死了你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云翼惊愕地望着她。
慕期期吐了口气，缓缓道：
“是真的，当年贺兰萱让人在父亲的车子里做了手脚，才使得他和叶子墨以那样的方式死在车子里，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和叶子墨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可事实上，并没有……”
慕云翼显然难以置信，“你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贺兰萱为什么要害大哥？不可能啊，沈家和慕家从来都没有交往。”
慕期期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她自己已经承认了，而且，还是在我妈妈的病床前亲口承认的，而我妈妈正是因为听到她的话受了强烈的刺激才导致病情急剧恶化……”
“她居然肯承认？这么有恃无恐？”叶楚寒冷哼一声，“她都说了什么？”
慕期期的视线望着墓碑上陆婉欣的笑脸，“我只是听沈潮汐说的，并没有亲自听到她的话。”
“沈潮汐？”叶楚寒眼底泛起冷意，“那他是什么态度？总不会打算大义灭亲吧？”
叶楚寒言语里表现出来的对沈潮汐的嘲讽让慕期期有些不舒服，遂蹙了蹙眉：
“这种事情换谁都不好选择，我们这些没有身在其中的人没有权利妄加评论，就算换作是你，也未尝会比他处理得更好。”
叶楚寒被她怼得有些恼了，语气里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慕期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维护他？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
“我只是就事论事。”
叶楚寒皱着眉头还没有开口，旁边的慕云翼担忧地插话了：
“怎么会这样？前段时间幕天刚刚收购了远泽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等于手里握着远泽命脉，如今沈、慕两家势同水火，这远泽的命运岂不是……”
“这一点不用担心，沈潮汐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慕期期冷声打断他的话。
“还不承认自己在维护他？你看看你，时时刻刻都在帮他说话。”叶楚寒的声音里透出怒意。
慕期期也有些恼了，“我很奇怪你为什么处处针对他，事情是他妈妈做的，跟他根本就没关系。”
叶楚寒咄咄逼人，“他也是沈家的人，怎么可能没关系？”
慕期期反唇相讥，“叶楚寒，换位思考一下，当初你妈出事，如果所有人都把她所谓破坏别人家庭的罪过连带着强加到你头上，你会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也是破坏人家家庭的罪魁祸首吗？”
叶楚寒俊眉一敛，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也在顷刻间变得犀利：
“慕期期，为了维护他，你真的是不惜伤害所有人！”
说这话的时候，慕期期甚至能听到他的指关节收紧成拳时发出的“咯咯”的声响。
慕期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他素来介意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忍得了这种话题的攻击？
“对不起，我一时情急，没有别的意思……”
叶楚寒冷冷看着她有些懊悔的眼神，很努力地平复着气息：“也怪我态度不好，我的本意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只是见你处处维护他，才……”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的慕云翼终于抽了个空当插上了话：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你们两个好像很熟，还有，你的妈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们父母早就不在了吗？你跟安宁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听她提过你妈妈的事。”
最后这句问话自然是对着叶楚寒。
可是后者似乎并不打算给这位曾经的准岳父多少面子，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依旧对着慕期期：
“期期，我今天过来除了拜祭阿姨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单独跟你说，一会儿回去的路上我们详谈。”
受了冷落的慕云翼面子上开始挂不住：
“对了！凌楚钧，我还没有问你，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你无缘无故就跟安宁分手，害的她伤心欲绝，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期期的身上，上次在酒店里差点儿闯下大祸。现在她们娘儿俩还在看守所里关着，你现在居然还敢来骚扰期期？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叶楚寒终于将视线转向他，“慕先生，你哪来的底气怪我？养不教父之过，慕安宁个性善妒，骄纵成性，会有现在的下场难道不是你管教无方的结果？”
“你……”
慕云翼被他气得脸色瞬间白了，张口结舌了半天才又道：
“再怎么样，安宁喜欢你总没有错吧？你这叫……始乱终弃！”
“呵呵！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慕安宁，哪里来的始乱终弃一说？”
“你胡说八道！你既然不喜欢她，当初为什么要跟她订婚？你这是在玩弄别人的感情！”
慕期期被他们吵得心烦，皱着眉头，“今天是我母亲下葬的日子，出于对逝者的尊重，请你们到别的地方去吵！”
闻言，慕云翼才冷静下来，看看陆婉欣的墓碑，眼底又泛起一丝愧疚：
“期期，你说的对，在你妈妈的墓前，我的确不应该这个样子，是我想得不够周到。
晚上跟我回宛然居看看吧，你已经整整四年没有回去了。“
宛然居。
这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名字让慕期期的心头剧烈地震荡了一下。
那个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此时与她而言，竟有些遥远了。
可是，此时的宛然居，慕云翼一家三口已经在里面生活了四年，恐怕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初他们留下的痕迹了吧？
“不用了，我还是住酒店比较合适。”
“我让你过去不是想炫耀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东西你应该需要。
当初我们搬进去的时候，你婶婶从那里收拾出来一些你父母的遗物，她本来打算丢掉的，我给悄悄收了起来，你可以过去看看。“
慕云翼说得没错，四年前走得仓促，家里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
别的倒也没什么，只是当年跟父母的一些合影，如今对于她来说，显然已是成为了绝版的珍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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