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通过各种途径打听过，一点儿收获也没有。”
沈潮汐拿起资料里的照片，看着上面那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她唇角上扬，笑意吟吟，弯起的眉睛间充满了阳光，给人一种纯真无暇的感觉。
这应该是姚羽裳早年的照片，较现在比除了多了几分青涩之外，五官和样貌基本变化不大。
现在的姚羽裳比那时更加妩媚动人，可是，眉眼间的那份纯真干净却早已荡然无存。
几天前，就在他刚刚给慕期期发完微信打算在公司里加班的时候，姚羽裳通过公司前台传递给他一句话，说是想见面跟他谈谈那位故人。
沈潮汐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
只是没想到，她开车把他引到了城南的别墅那里。
她看起来对那里的一切相当熟悉，甚至还能说得出两人在一起相处时的很多细节，如果不是当初自己亲眼看着顾相予下葬，如果不是两人的长相大相径庭，他一定会以为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顾相予本人。
“你好像对相予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我说过了，因为我们的关系亲近，亲近到，她就像我，我也像她。”
“我还记得，你上次说过，她有可能没有死。”
“沈先生，你不是一直相信现实吗？而现实就是，她的遗体是你亲眼看着下葬的。”
“所以，你在戏弄我。”
“不，如果你希望她活着，她就一定还活着。”
翌日午餐的时候，慕期期拿着用餐卡在公司的餐厅里排队，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那个号码时，连想都没想，直接就给挂断了。
慕云翼。
她不认为跟这个男人之间还有什么交集的理由。
她刚刚将手机扔进兜里，手机又响了起来，她再次挂断，对方依旧契而不舍。
她有心关机，却又怕错过了别人的电话，若是调成静音，他老这样打，别人有事也很有可能打不进来。
“喂，慕先生，你有什么事吗？”慕期期语气冰冷。
“期期啊，我知道你很忙，不该打扰你，可是……”
慕云翼停了一下，接着是一声深深的叹息，使得本来就有些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愈加沉重，“你爸爸的忌日马上就要到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那一天，我们一起去祭拜。”
爸爸的忌日……
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慕期期的心里顿时像是被扎了一根刺，疼得难受。
这个日子她不是不记得，每年每到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找各种各样的事情来忙碌，以此来填充自己的空余时间，使得大脑没有机会去顾及。
可是今年，她还可以这么做吗？
尤其是，在昨天听到叶楚寒说的那番话以后。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劳你费心。”
慕期期说着就要挂断电话，那头传来慕云翼近乎哀求的声音：
“期期，等等，我知道不该打扰你，我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时间，就十几分钟，你出来我们见个面，有一些具体的细节我想再跟你商量一下，好吗？”
禁不住对方的苦苦哀求，慕期期最终还是妥协，答应出去见他。
距离新思域不远的一家西餐厅里，慕期期一推门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慕云翼，此刻他正透过窗户朝着楼下张望着，显然是在看她有没有到。
慕期期走过在他对面坐下，“慕先生。”
“呃……”
听到慕期期的声音，他竟像是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到是她，表情瞬间变得惊喜：
“期期，你来了，我刚才还在担心你不肯出来，还没吃饭吧……”
他说着讨好地将面菜单推给她，“……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香菇肉的……”
“不用了，我吃过了！”慕期期冷冷打断他的话，并直接将菜单推回给他，“有什么话请直说，我真的很忙。”
说话间，服务生走了过来，将一杯喝的东西放到慕期期的面前。
不用说，是慕云翼提前帮她点的。
“西瓜汁？”
看着杯子里那浅红色的液体，慕期期嘲讽地笑了笑，“难得慕先生还记得，不过很抱歉，从四年前开始，我就已经不喝西瓜汁了。”
“期期……”
慕云翼殷勤的表情变得沉重，他将菜单交给服务生示意她离开，深深看她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期期，你恨我是应该的，当初在你们母女俩最难的时候，我没有帮你们一把，所以，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怪你，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你言重了，慕先生，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也就不存在弥补不弥补的问题，如果你让我出来只是为了忏悔，真的没有必要。”
“好好好，我不说了，咱们言归正传，我这次来东江，除了跟沈总详谈远泽的事情，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五天之后就是你爸爸的忌日，都说入土为安，可当初因为我这个做弟弟的没用，没有帮他选一处像样的墓地，前阵子才不得不经历一次搬迁，使得他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每每想到此处，我便觉得愧对于他，尤其是最近几天，越是临近他的忌日，心里就越是难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你们家出事的时候我没有帮忙，所以也没有脸奢望着他的在天之灵会原谅我。不过，期期，你爸爸在世的时候最疼的就是你。
我记得在他出事之前的那几天，我们两个聊天时他说，希望你能找个好的归宿，你现在也嫁了人了，有了自己的小家，沈总又待你那么好，我想，这是他搬到新墓地的第一个忌日，你是不是该跟沈总一起回去看看，到他的墓地上去给他上柱香，让他看看自己的女儿有了好的归宿，这样，他若是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期期，不管当初他做错了什么，那毕竟是你爸爸，他从小到大对你的爱，可是怎么都掺不了假的。”
慕云翼后期又絮絮地说了很多，慕期期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抽了桌子上的纸巾一遍一遍擦拭着眼角泪水，良久，她才掩下眼底的痛苦抬起头来：
“我知道，到了那天，我会跟潮汐一起过去。”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到了那天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只要……只要你婶婶不干涉，我一定尽力帮忙。”
慕云翼接着又从手边的公文包时拿了一份文件出来推到慕期期的面前：
“你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在上面签个字吧。”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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