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麻烦。”贾阡陌看了一眼手中的卡,她是来还东西的,并没有想要和杜蕊长谈的意思,“我过来找你,不会耽误太久。”
那头杜蕊还要说什么,她挂断了电话。走到洗手间时,看到杜蕊站在外面,用手巾捂着嘴焦急地看着门里。念果儿大概在洗手间里。
看到她,杜蕊略微有些尴尬地迎过来,叫了一声:“陌儿,来了。”
贾阡陌没有回应,将卡直接递了出去:“你拿回去吧。”
“果儿,妈真的想补偿你。”杜蕊尴尬地瞅着那张卡,没有接。
贾阡陌表情冷淡:“我不接受任何补偿。”她把卡直接塞到了杜蕊的手上,转身就走。
“孩子,有钱总比没钱好,这可是五十万,你有很多地方用得着。”杜蕊跑上去,还想说服她,拦在她面前。
贾阡陌苦笑:“如果你这五十万可以买回爸爸的生命,我一定会要。他都没了,我拿这钱做什么?要钱,我自己能挣!”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旁边的男厕,霍金利露出了半边脸,沉眉看着贾阡陌消失的地方眸光深邃。
他走回位置,看着商航宇坐在原位,刚刚抛媚眼的女人倚在他身边,女人的同伴坐在自己的那一侧。商航宇的眼睛却看着外面,似在发呆。
拾杯与他碰了一下,商航宇方才醒悟,和他干了一杯。
“一个人接受某一个人的钱却拒绝其他人的,包括自己亲人的,这是为什么?”他问。
商航宇撩高了眼皮,不敢置信地看着霍金利,“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是会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的人,怎么了?”
霍金利没有回应,闭眼等待答案。
商航宇身边的女孩年龄不大,听霍金利这么一问,也不想,直接道:“肯定是够了呗!”
霍金利的眉头没有展开,却睁眼看向她,问:“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为了并不起眼的年终奖留到年底?”
“那是傻了吧。”他旁边的女孩代答,也想引起霍金利的注意。
霍金利扯唇,没有笑出来,眼眸更沉郁。他拾起外套朝门口就走,留下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商航宇眯了眯眼,举高了杯子:“你们知道他刚刚说的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两个女孩好奇心重,齐刷刷地看过来。
他扯唇微笑:“女人!”一个叫贾阡陌的女人。
晚上霍金利没有给她打电话,还卡后贾阡陌直接往站台走,反正不着急,她准备坐公交车回家。用手机查了一下,要转两次公交,但无所谓。
等车的人不多,贾阡陌坐在站台的椅子上,两只手夹在膝间,单薄着身子,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在离站台不远的地方,一辆路虎停下来,因为有花坛拦着,很不显眼。霍金利坐在车上,眼睛落在贾阡陌身上,久久没有离开。
他不敢肯定她刚刚和杜蕊说话时,不是因为早就看到自己所以故意编出那样的话来的,终究,她这么做过一次了。调查她的人那么隐秘,她都能发现,更何况他光明正大地坐在酒吧里喝酒。
若真是如此,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博得自己的好感?要是真有这种想法,为什么见面时却连看自己都不愿意?
霍金利发现自己怎么都想不通这个问题。他的世界,第一次如此混乱不清。
车子终于来了,贾阡陌上了车,她的情绪不高,父亲死后,总是习惯性地低着头,精神萎靡。
车厢里闹哄哄的,马达声,孩子的叫嚷声,还有聊天声,她觉得挺好的。热闹,却无牵无扯,下了这辆车,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会找谁的麻烦。
“那辆路虎好阔气,都跟了一路了,不会是为了追这公车上的什么人吧。”身侧,一对情侣在说话。女的指着公车侧后方的路虎道。
男的发笑:“你是言情剧看多了吧,想象还挺丰富的。”
贾阡陌原本什么都没注意,但这两句话却听到了耳里。她扭头,看到了那辆白色的路虎,心跳了两跳。
车子离得远,看不清车牌,会是霍金利的车吗?那辆车和公交车始终保护着距离,时而跟在后面,时而落在侧方,但公交车一停,它就会停。
尚城路虎不止霍金利那一辆,白色也有许多人开,贾阡陌觉得自己想多了。可能那辆车只是凑巧跟上了公交车,又或者,那车里的人真的在追别的什么人,但,绝对不会是她。
她在终点站下了车,走出来,没有再看到路虎。另一路公交车到来,她上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本能地还想去后面追寻,又觉得可笑。那车不可能是霍金利,也不可能是来追她的,自己还在枉想什么?
她干脆闭眼假寐。
“小姐,该下车了,到站了,要锁门了。”
贾阡陌是被司机叫醒的,抬头,看到自己竟然坐过了站。原本假寐,最后变成了真睡,给带到了总站都不知道。
她揉着太阳穴歉意地朝司机低低头,下了车。头也些懵,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走出车站,沿着公路吹风,想要清醒一下。
一辆车子停在她身边,按了喇叭。贾阡陌回头,看到落下的车窗里,霍金利拧着眉坐在里面,看着前方,却并没有离开。
白色的路虎,难道跟在公交车后的就是他的车吗?他到底跟了自己多久?
她迅速垂下了头,不再看他的脸,两只手垂在身前。
“上车。”看她久久不动,霍金利终于出声,这两个字里压抑着怒气。
贾阡陌拉门,安静地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贾阡陌惊奇于他从什么时候看到自己的,却没有问。两人的最终关系确定后,很多问题都显得多余。她连呼吸都调节得浅浅的,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知道我在那家酒吧?”他突然开口问。
贾阡陌吃了一惊,转头回来看他,只一眼,头又垂下。她没想到霍金利也会在那家酒吧,看来,从那家酒吧起,他就在跟自己了吧。
“是谁告诉你我在那儿的?”他问,把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心情突然更差了。
贾阡陌想告诉他,自己并不知道他在那儿,才张准备张嘴,他的声音又透了过来:“杜蕊也是你叫过去的?有意在我面前演那样的戏码?”
贾阡陌马上明白过来,他应该是看到了自己不卡的一幕,误会她有意演戏了。
“其实那都只是……”巧合两个字最终没有吐出来。从现在算,只有三个多月的相处时间了,迟早要分开,解释与不解释还有意义吗?
不如就让他误会下去。恨着厌着离开,总比爱着念着离开的要好。
她闭了嘴,不做任何辩解。
车子一个急拐,拐进了榛林路,原来那边离他的住所这么近。他把车子停在21号楼下,偏头过来看她。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垂着眼皮,除了吐出那半句根本不存在任何意义的话,就再不开口。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尸体!
安静,安静得可恨!
他的拳头狠狠一拧,用力扯掉了安全带,贾阡陌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就压过来。他的牙啃在她的唇上,用了力,疼得她眼泪都要冒出来。
她去推他,他野蛮地将她的两手抬高,用一只手控制。她的身上捆着安全带,无法移动,他除了嘴上啃,剩下的一只手更是不容情地在她的身上移动,与其说是在抚触不若说是在掐她,挤压她,折磨她。
那是一份要把她往死里掐的架式。
嘴里一片腥甜,他粗鲁得就像个陌生人,贾阡陌苦笑,笑的时候连泪都飙了出来。
“就算恨我……也不要杀我……”她喘`息着开口,开始被他咬着,声音只是唔唔的,最后,她扭开头,终于解放了自己的嘴,再说了一次。
她感觉到了他的暴戾,知道他有可能将自己弄死。可她还有弟弟妹妹,连选择生死的权力都没有。
“贪婪的人都怕死吗?”霍金利拧牙,手上的动作更狠,他真想把她给活活掐死!最终,狠喘着直接抓紧了她的胸口沉语:“你放心,我还没有惩罚够呢,怎么会让你死!”
像一场兽与猎物的抗战,一切过后,贾阡陌感觉到的是被拆骨般的疲劳与疼痛。车内充斥着血的味道,衣服杂乱地落在座垫下,早就不成衣样。
霍金利绷着额角的两根大筋,收拾好了自己。他衣衫整齐,除了脸上略显狼狈,一切都好。而贾阡陌全身上下一片凌乱,连脸都苍白得可怕。
他其实没有真正地把她怎么样,在最后关头,她的大姨妈突然造访了。
他推开门下车,抽出一根烟站得远远地抽,贾阡陌急忙收拾好自己,看着座垫上染上的红颜色,不知道怎么弄。她拿出纸巾擦了擦,根本弄不掉,干了。
她推门下车,局促地站在他后面,吸了好一会儿气才开口:“那个座垫脏了,我把车开出去帮你洗一下?”
他没有马上回答,直到把那一根烟全部抽完甩在地上用鞋摁熄才回身。贾阡陌没有看他,依然低着头,自然把他的动作都看在眼里。
以前的他再烦,也不会随意丢烟头,更不会用脚去摁灭烟头。
“你走吧,车我自己会处理。”说完,他转身走向屋子。
贾阡陌跟了两步,最后停下。她记得他说过,不会让乱七八糟的女人进自己的屋子。
霍金利走进去,就像她不存在过般。贾阡陌的唇角苦苦的展开,她想起不久的一次,两人怄点小气,她站着不动,他在门口回看她,最后走过来牵她的手,眉眼里挂着无奈和柔情。
那时的两人挺恩爱的。
然而,正因为那些恩爱,才导致了自己的任性自私,最终把父亲给气死。
浓重的自责感涌上来,她觉得连回忆美好的过去都是一种罪过。
接下来的半个月,霍金利都没有出现过,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他在她身上掐下的淤青足足用了一个多星期才散开,开始的几天,只要一动就会痛。
身体上的疼痛虽然会给她的行动带来不便,却对她的心灵起到了治愈作用。不知道为什么,霍金利对她越残忍,她的心会越好受。贾阡陌觉得自己一定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才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